赵飞鸾斜飞的眉尾挑了挑,倨傲睨了徐驰远一眼,不阴不阳地道:“原来是大理寺少卿徐大人,本座便说,有什么样的上司便有什么样的手下,却原来是随了徐大人。”
大理寺少卿徐驰远,不过二十出头,乃是历任少卿中最年轻的一位,他年轻且天资极高,普遍为人所看好。然而,这样浅薄的资历落到了赵飞鸾的眼里,显然不够格。
这样指桑骂槐的话,听得徐驰远面色发黑,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:“比不得赵千户手底下的人,这样不懂规矩。”
一个大理寺少卿,一个锦衣卫千户,你一言我一语,如同夹枪带棒一般的互相嘲弄。
两人的人马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,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。
这几年北镇抚司风头日盛,深得明成帝的信任。明成帝对北镇抚司委以重任,屡屡与大理寺的利益发生冲突,时至今日,大理寺与北镇抚司已经是势如水火互相敌对,连最基本的伪善都难以保持。
今日吏部侍郎被人谋杀,锦衣卫便赶了过来,徐驰远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何何事。
这北镇抚司,又来截胡大理寺的好事!
果不如徐驰远所料,赵飞鸾随后拿出一块腰牌,对准了徐驰远,“陛下有令,陛下命北镇抚司全权调查廖大人被杀一案,徐大人可有异议?”
那腰牌乃是御上的信物,见之如见陛下!徐驰面皮抽了抽,心中暗自恼火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
他冷着脸道:“既然陛下有令,那我大理寺便不再插手,都退下。”
徐驰远挥了挥手,大理寺的官兵们即刻便收了武器,纷纷从廖府退了出来。等徐驰远要离开时,赵飞鸾却再次开口。
“徐大人还是看管好自己的手下,若是下次再以下犯上,只怕不时掉脑袋这么简单。”
赵飞鸾讥诮地扫了徐驰远一眼,抬起脚步便跨进了廖府当中,将徐驰远晾在了原地。
徐驰远看着赵飞鸾那不可一世的模样,双手握紧成拳,他冷冷着赵飞鸾的背影,磨牙道:“不过是贺俨手底下一条仗势欺人的狗,真把自己当东西了。迟早有一天,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。”
旁边的官兵眼见徐驰远面色难看,不免关切地道:“大人,您没事吧?”
徐驰远深深呼吸了一口,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干净,又恢复成了清秀斯文的大理寺少卿。
他冷声道:“本官能有何事?既然陛下命锦衣卫调查命案,那边说明陛下自有考量,二等皆不可妄自揣测。回大理寺。”
大理寺一群官兵离开了廖府,而锦衣卫的查证却才刚刚开始。
赵飞鸾进了厢房当中,远远地就看见大床上交叠的三个血人。徐驰远为了查证,尚未来得及将尸体搬走。
廖蔼生前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,想不到最后死得这么不体面。
赵飞鸾亲自动手检查着廖蔼的尸体,在看见喉咙处的致命伤时,赵飞鸾细长的双目闪出嗜血的兴光
“干净,利落,一剑封喉,简直完美。”
赵飞鸾摸索着廖蔼咽喉上糊成血块的伤口,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痴迷。
他身后的手下们见他这副模样,都是一脸见惯不惯的表情。
能让赵千户痴迷的,当然不是尸体,而是尸体死亡的方式,众所周知赵千户最是喜欢各种千奇古怪的死法。